抽象的概括是全面的、普遍的,如“好看”、“讨厌”是总的效果,而细节却不是全部.而是局部,“酒窝”和“金牙”只是可感的细节的一部分,其余部分被大量地舍弃了,但是并没有在根本上影响艺术地表现总体的效果。为了臻于完美.必须刻画细节,米开朗基罗说:“细节能够创造出完全,完全不能创造出细节。”完整的故事可以虚构.细节却很难虚构。
好的细节中药蕴含比表面上多很多的能量。一般地说细节大致有两种,一种直接取自表现对象,如我们前面所说的在电车上走路像过独木桥。另外一种不取自表现对象,而是取自表现对象以外,往往以效果的形式出现。中国古典诗歌中写美人罗敷,写了效果,同时便暗示了原目。好的细节以局部的特点出现时就强调了整体,它以物象的实体出现,同时包含着作者的个性.它的主体的形式出现同时也表现警环境,它既是平常的,又是出入意料的,它既是人熟悉的.又是第一次被发现的。
细节的功能.并不在于表现细节本身,如果光表现细节本身.就成为细枝末节了,细节之所以为艺术,就在于它能超越细节的有限性.它能表现出整体、过程、环境等等。有时一篇小说构思的成功,完全依仗于核心细节。如爱伦堡用烟斗这个细节一共写了七篇短篇小说.这样的细节的潜在能量就更大。细节也可以成为戏剧冲突的焦点,易卜生的《玩偶之家》的整个冲突都集中一个细节上,那就是挪拉为了丈夫而偷偷在借据上签了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