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记朱熹教诲:“大抵为学,虽有聪明之资,必须做迟钝功夫,始得此。”章太炎也说:“余常谓学问之道,当以愚自处,不可自以为智。”古人聪明如苏轼,不是也抄书吗?鲁迅当年在北京十年,抄了多少古碑?没有那十年寂寞的抄书阶段,哪有后来的鲁迅?在鲁迅博物馆看那些小楷古碑,似乎能触摸到先生早年绝大的寂寞,也钦服先生的一颗安静的心,那是怎样的心境呀!

如果从孩童时代起,就逐步开始经典教育,那么,等长大了,经典也就平常了。《三字经》《千字义》《千家诗》《唐诗三百首》《幼学琼林》《龙文鞭影》《论语》《诗经》,从小开始,也不是很难。看民国学者传记,人家15岁前,国学经典基本都可以熟背了。这才有留学欧美,打通中西,成就一代宗师之可能。欧美的人文教育,也是从《荷马史诗》《圣经》《莎士比亚》等经典人手。看那时候的学者,他们的童年教育,真是让人羡慕。甲骨文学者胡厚宣先生说,他三四岁,母亲就给他讲《说文解字》。如今这样的母亲到哪里去找?那时候,民间随便一个老先生,都可以熟背多少中国经典?如今,俱往矣。有人说,我们要学习西方先进文化,那些老古董,没有必要浪费时间。但本民族文化你都不懂,那么任何一国的文化你也永远进不去。从个体角度来说,儒家的“内圣外王”亦颇有道理,你必须先把自己锻造成器,然后才能谈论报效祖国。